川宁生物客户成立次年即交易 供应商由关联方或熟人控制撑起20亿元采购额

《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 芷露/作者 南江/风控

2013年3月,成都珈胜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珈胜能源”)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判决四川科伦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伦药业”)立即终止合作投资伊犁川宁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川宁有限”),并停止其在该公司的一切经营、生产活动。然而,该请求并未获得法院的支持。

值得关注的是,川宁有限正系伊犁川宁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川宁生物”)的前身。回溯历史,珈胜能源曾系科伦药业的合作方,2010年9月,双方曾在伊犁设立了项目公司拟建设抗生素中间体项目。但项目公司成立不久后,由于珈胜能源两名股东相继失去联系,科伦药业终止了与珈胜能源的合作,并在同年12月单方面新设了川宁生物,将其作为新平台建设抗生素中间体项目。由此,引发了珈胜能源与科伦药业的纠纷。

时隔十多年后,2021年,川宁生物向资本市场发起冲击。需要指出的是,在科伦药业股权投资逾30亿元的背景下,川宁生物2022年1-6月的净利润仅为2.37亿元,且2019-2021年主营业务毛利率均低于同行平均水平。在此背后,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多家供应商,均与川宁生物存在关联关系或关系匪浅,累计撑起超20亿元采购额。并且川宁生物一家成立次年即交易逾四千万元的零人客户,或与上述熟人供应商属同一控制,川宁生物的交易数据真实性或受“拷问”。

 

一、业绩下滑毛利率低于同行,长期靠控股股东“输血”借款曾超60亿元

对外投资是上市公司扩张规模的手段之一,而科伦药业也不例外。然而,科伦药业对川宁生物投资逾30亿元,川宁生物却像扶不起的阿斗,业绩在2019及2021年均负增长,直到2022年1-6月仅实现净利润2.37亿元。

 

1.1 营业收入及净利润增速坐“过山车”,2021年曾双双陷入负增长

据川宁生物签署日期为2022年10月14日的招股说明书(以下简称“招股书”)及签署日期为2022年3月21日的招股说明书(以下简称“2022年3月招股书”),2018-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的营业收入分别为33.49亿元、31.43亿元、36.49亿元、32.32亿元、19.84亿元。2019-2021年,营业收入分别同比增长-6.15%、16.1%、-11.44%。

2018-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的净利润分别为3.91亿元、0.9亿元、2.29亿元、1.11亿元、2.37亿元。2019-2021年,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76.92%、153.84%、-51.38%。

可见,2019-2021年,川宁生物的营业收入增速及净利润增速均呈现过山车的态势。

而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川宁生物净利率分别为2.87%、6.28%、3.45%。

与此同时,川宁生物的毛利率亦低于同行业平均水平。

 

1.2 2018-2021年,主营业务毛利率均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

据招股书,川宁生物属于医药中间体制造企业,主要从事生物发酵技术的研发和产业化;产品主要包括硫氰酸红霉素、头孢类中间体(7-ACA、D-7ACA和7-ADCA)、青霉素中间体(6-APA和青霉素G钾盐)和熊去氧胆酸粗品等。

据招股书,在对比主营业务毛利率时,川宁生物选取了上海现代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药现代”)、健康元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健康元”)、江西富祥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祥药业”)、联邦制药国际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联邦制药”)、石药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石药集团”)作为其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

据2022年3月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26.01%、22.19%、22.01%、22.29%、28.71%。

据2022年3月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1年,国药现代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23.01%、20.18%、21.11%、18.89%;健康元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29.9%、35.24%、33.26%、32.1%;富祥药业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29.35%、40.17%、33.99%、25.95%;联邦制药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40.64%、43.15%、43.39%、43.4%;石药集团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66.16%、71.98%、74.91%、75.84%。

而剔除联邦制药、石药集团两家可比公司的毛利率后,2018-2021年,上述可比公司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平均值分别为27.42%、31.86%、29.46%、25.65%。

不难发现,2019-2021年,川宁生物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均低于同行均值。而对此,川宁生物解释称其与同行业上市公司毛利率的差异主要为主营业务及产品结构的差异所致,不存在无法解释的明显差异。

但问题不仅于此,2018-2021年,川宁生物的资产负债率还高于同行,且出现利息费用“吞噬”净利润的情形。

 

1.3 2018-2021年资产负债率高于同行,利息费用占净利润比重曾两度超100%

据招股书及2022年3月招股书,截至2018-2021年各期末及2022年6月末,川宁生物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54.1%、55.22%、52.97%、49.51%、46.98%。

招股书显示,在对比资产负债率时,川宁生物同样选取了国药现代、健康元、富祥药业、联邦制药、石药集团作为其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

截至2018-2021年各期末,国药现代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48.72%、47.82%、46.2%、45.62%;健康元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34.77%、31.66%、31.68%、35.12%;富祥药业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47.79%、41.15%、24.67%、37.77%;联邦制药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58.07%、57.5%、42.45%、42.81%;石药集团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33.11%、25.84% 、23.18%、22.78%。

同期,上述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平均值分别为44.49%、40.8%、33.63%、36.82%。而川宁生物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54.1%、55.22%、52.97%、49.51%。

不难发现,2018-2021年,川宁生物的资产负债率均超过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的平均水平。

而据招股书,川宁生物披露,其资产负债率偏高的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川宁生物对比的同业公司均为上市公司,相关企业经历首次公开发行后,其资本结构及财务状况已得到优化;而川宁生物融资渠道较为单一,仅能依靠控股股东资金支持及商业银行借款等间接方式融资。

另一方面,川宁生物成立时间较短,初始投资规模较大、成本较高,且于2019年初实现满产,尚属投资回报期,流动资产规模较小导致川宁生物相关偿债能力指标表现较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偏弱。

值得注意的是,截至2019-2021年各期末,川宁生物的货币资金均未能完全覆盖其短期借款。

据2022年3月招股书及招股书,截至2018年期末,川宁生物无长短期借款及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而截至2019-2021年期末及2022年6月末,川宁生物的短期借款分别为4.01亿元、7.91亿元、7亿元、8.41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分别为0亿元、6.28亿元、8.79亿元、6.29亿元;长期借款分别为0亿元、28.46亿元、20.92亿元、22.33亿元。

经《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测算,截至2019-2021年各期末及2022年6月末,川宁生物的短期借款及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即短期有息负债的合计金额分别为4.01亿元、14.19亿元、15.8亿元、14.7亿元。

需要指出的是,据招股书,截至2019-2021年各期末及2022年6月末,川宁生物所持有的货币资金分别仅为1.74亿元、5.1亿元、5.1亿元、5.18亿元。

可见,同期,川宁生物的货币资金并未能覆盖上述短期借款金额。

另一方面,川宁生物的利息费用曾两度占其当期净利润逾100%。

据2022年3月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的财务费用分别为1.9亿元、1.86亿元、1.81亿元、1.78亿元、0.64亿元。其中,川宁生物的利息费用分别为2.03亿元、1.9亿元、1.73亿元、1.77亿元、0.75亿元。

经计算,2018-2021年,川宁生物利息费用占同期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52.05%、210.16%、75.41%、159.02%。

换言之,2018-2021年期间,在川宁生物巨额债务的背后,存在巨额利息费用吞噬净利润的现象。

实际上,川宁生物自成立至今,其控股东科伦药业曾多次向其进行大手笔“输血”。

 

1.4 控股股东科伦药业曾多次向川宁生物“输血”,债权金额一度逾60亿元

据招股书,截至签署日2022年10月14日,科伦药业直接持有川宁生物78.49%的股份,并通过成都科伦宁辉企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间接持有川宁生物2%的股份,是川宁生物的控股股东。

且川宁生物于2010年12月10日成立,川宁生物设立时,科伦药业以货币形式出资850万元,出资比例为85%。

2011年3月15日,科伦药业发布《关于使用超募资金用于新建抗生素中间体建设项目的公告》。公告显示,川宁生物前身(即川宁有限)“抗生素中间体建设项目”的投资总额为39.92亿元,而该项目所需要资金为科伦药业对川宁有限的借款。科伦药业将使用超募资金16.44亿元用于该项目的投入,项目所需资金的不足部分由科伦药业自筹。

2012年3月27日,科伦药业发布《关于为部分公司提供财务资助的公告》。公告显示,科伦药业根据“抗生素中间体建设项目”进展需要使用超募资金向控股子公司川宁有限提供了借款,但由于川宁有限少数股东未能按照出资比例提供借款,因此,科伦药业向控股子公司川宁有限提供的借款属于对外提供财务资助。

截至2012年2月29日,科伦药业已向川宁有限提供财务资助金额为13.07亿元,用于“抗生素中间体建设项目”的固定资产投资及补充流动资金,自发生之日起其期限为三年,将按不低于科伦药业同期向银行借款支付的利率标准收取资金占用费。

与此同时,科伦药业再次拟为川宁有限新增提供不超过6亿元的财务资助,财务资助期限为2012年2月29日至2012年12月31日,而财务资助资金来源于科伦药业超募资金和自有资金。

时间来到了2014年。

2014年4月26日,科伦药业发布《关于增加抗生素中间体项目投资的公告》。公告显示,科伦药业结合经营实际情况,通过对川宁生物抗生素中间体建设项目各产品设计产能的调整而实施了设计优化,调整后该项目计划投资额将增加至59.66亿元,新增投资额19.74亿元将以自有资金方式投入。

而据科伦药业于2015年3月31日公布的《2014年度控股股东及其他关联方资金占用情况的专项说明》,截至2014年期末,川宁有限所占用的科伦药业资金余额合计为59.58亿元,占用性质为非经营性占用。

2015年9月9日,科伦药业发布《关于公司对全资子公司以债转股方式增加注册资本的公告》。公告披露,截止2015年7月31日,科伦药业对川宁有限的债权余额为64.64亿元。

公告还披露,为提高川宁有限竞争力,优化川宁有限的资产结构,进一步增强其资本实力,科伦药业作为川宁有限的唯一股东拟通过债转股的方式对其进行增资。即科伦药业拟以对川宁有限享有的39.9亿元债权作为出资认缴川宁有限新增注册资本39.9亿元,满足川宁有限未来经营发展对资本的需求。

据招股书,2015年12月25日,川宁有限的股东科伦药业作出股东决定,将川宁有限注册资本由1,000万元增加至40亿元,拟增加的注册资本39.9亿元由科伦药业认缴并以对川宁有限享有的部分债权出资,科伦药业相应减少对川宁有限39.9亿元的债权。

2017年3月31日,科伦药业发布《2016年度非经营性资金占用及其他关联资金往来情况的专项说明》。截至2016年期末,川宁有限所占用的科伦药业资金余额合计为42.73亿元,占用性质为非经营性占用。

2018年4月26日,科伦药业发布《2017年度非经营性资金占用及其他关联资金往来情况的专项说明》,截至2017年期末,川宁有限所占用的科伦药业资金余额合计为51.2亿元,占用性质为非经营性占用。

而据2022年3月招股书及招股书,2018-2020年期初,川宁生物向科伦药业拆借的余额分别为51.2亿元、45.09亿元、43.73亿元。2018-2020年,川宁生物向科伦药业分别拆入资金18.86亿元、9.11亿元、6.69亿元,拆出的资金分别为24.97亿元、12.35亿元、51.51亿元。其中,川宁生物与科伦药业之间的拆借于2018年为无息借款。

截至2018-2020年期末,川宁生物与科伦药业拆借资金的余额分别为45.09亿元、43.73亿元、0。而2021年,川宁生物不再与科伦药业存在资金拆借。

尽管截至2021年期末,川宁生物不再向科伦药业拆借资金,但川宁生物在偿还及规范拆借的过程中,为解决川宁生物存在的部分资金缺口问题,科伦药业通过商业银行向川宁生物发放了3笔委托贷款。

这3笔委托贷款的金额分别为1.5亿元、1亿元、1亿元,贷款期限分别为2020年12月23日至2022年12月22日、2020年12月25日至2022年12月24日、2020年12月22日至2022年12月21日。委托贷款的用途均为归还向科伦药业借用的用于生产经营的借款。其中,2020年12月22日至2022年12月21日的委托贷款截至2021年期末已归还,而另外两笔委托贷款却直至2022年6月末才归还完毕。

另一方面,川宁生物在2020年偿还科伦药业向其拆借的全部资金的同时,亦向银行申请了高额贷款。

据招股书,2020年7月24日,川宁生物与多家银行签订了一份《银团贷款合同》(2020银团001号),贷款期限为5年。根据川宁生物披露的信息,该贷款合同的总金额为32亿元,而川宁生物实际提款31.2亿元。与此同时,科伦药业对27亿元贷款本金、利息和有关融资文件项下的其他款项提供连带责任保证担保。

而截至2022年6月末,上述银行借款合同仍在履行。

由此可见,自川宁生物成立之日起,控股股东科伦药业曾持续性地给予川宁生物“大手笔”财务资助。

而与此同时,截至2022年6月末,科伦药业对川宁生物的长期股权投资已超30亿元

 

1.5 截至2022年6月末,科伦药业对川宁生物的长期股权投资为31.76亿元

前文提到,川宁生物于2010年12月10日成立,川宁生物设立时,科伦药业以货币形式出资850万元,出资比例为85%。

而据川宁生物签署日期为2022年8月1日《关于伊犁川宁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申请文件审核问询函的回复》(以下简称“首轮问询函回复”),自2010年以来,川宁生物共发生了4次股权转让、1次增资及1次减资。其中2015年,科伦药业以川宁生物对其的39.9亿元债权增资川宁生物。

据科伦药业2022年半年度财务报告,截至2022年6月末,科伦药业对川宁生物的长期股权投资金额为31.76亿元。

上述情形不难看出,在科伦药业对川宁生物股权投资逾30亿元的背景下,川宁生物2019-2021年的业绩均现负增长,且2022年1-6月的净利润仅为2.37亿元。不仅如此,川宁生物2018-2021年的主营业务毛利率均低于同行平均水平,且利息费用占同期净利润比例曾两度超100%。川宁生物的运转,或依赖控股股东科伦药业长期以来“输血”。

值得注意的是,川宁生物的多家供应商均与川宁生物或关系“匪浅”。

 

二、多家供应商由关联方或熟人控制,撑起川宁生物超20亿元采购额

熟人交易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利益的勾兑。而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的多家供应商均与川宁生物关系密切。

 

2.1 2019年,川宁生物曾向关联方惠丰投资所控制的企业采购逾亿元

据招股书,截至签署日2022年10月14日,伊犁恒辉淀粉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辉淀粉”)、伊犁伊北煤炭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伊北煤炭”)、伊犁顺鸿生态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顺鸿生态”)、四川禾一天然药业有限公司,均为四川惠丰投资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惠丰投资”)的子公司(以下统称“惠丰投资系”)。

2019年,“惠丰投资系”供应商系川宁生物的第四大供应商。同期,川宁生物向“惠丰投资系”供应商采购的金额为1.3亿元,占川宁生物同期总采购额的比例为6.34%。

值得注意的是,惠丰投资为川宁生物的关联方之一。

据招股书,截至2022年6月30日,四川科伦兴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伦兴川”)系川宁生物实控人及其一致行动人控制的企业之一,而惠丰投资为科伦兴川的子公司。

此外,据招股书,在2019年关联采购1.3亿元后,2020-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向惠丰投资旗下子公司关联采购的金额分别为6,802.13万元、6,227.44万元、2,638.73万元。

需要指出的是,除了关联供应商外,川宁生物前五大供应商中还存在熟人供应商。

 

2.2 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向“冠通生物系”供应商采购逾20亿元

据川宁生物签署日期为2022年8月1日的《关于伊犁川宁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申请文件第二轮审核问询函的回复》(以下简称“二轮问询函回复”),2019-2021年,伊犁冠通生物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冠通生物”)、伊宁县恒谷农林综合开发专业合作社(以下简称“恒谷农林”)及伊犁齐晟农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齐晟农贸”)同属“冠通生物系”供应商。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川宁生物向包括冠通生物、恒谷农林及齐晟农贸在内的“冠通生物系”供应商采购的金额分别为6.3亿元、6.56亿元、6.77亿元,占川宁生物同期总采购的比例为30.75%、32.06%、37.2%。

2022年1-6月,川宁生物向包括冠通生物和齐晟农贸在内的“冠通生物系”供应商采购的金额为0.96亿元,占川宁生物同期总采购的比例为12.48%。

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冠通生物系”供应商一直为川宁生物当期第一大供应商。期间,川宁生物对“冠通生物系”供应商采购额合计为20.6亿元。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2019-2021年,川宁生物主要向“冠通生物系”供应商采购玉米、黄豆饼粉、大豆油等发酵原料。

而2020年,“冠通生物系”供应商中的冠通生物还曾向川宁生物销售了4,973.42万元,同样为玉米。

值得关注的是,“冠通生物系”供应商由川宁生物的老熟人控制。

 

2.3 “冠通生物系”供应商受尹胜控制,而尹胜曾系子公司少数股东及法人

据招股书,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10月14日,冠通生物、恒谷农林及齐晟农贸均属于尹胜控制。

而尹胜曾系川宁生物子公司霍尔果斯瑾禾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瑾禾生物”)的少数股东,并曾担任瑾禾生物法定代表人。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2016年10月,川宁生物通过受让股权和向瑾禾生物增资的方式,从尹胜手上收购瑾禾生物取得控制权。

2015年1月,瑾禾生物由尹胜、方磊分别出资99%、1%设立,设立时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尹胜及方磊均按照1元/注册资本认缴。

2016 年10月,方磊将其所持瑾禾生物1%的股权转让给尹胜。该次股权转让系为减少瑾禾生物的股东数量,在川宁生物收购时根据川宁生物的要求进行的转让。

2016年9月,川宁生物与瑾禾生物、尹胜签订《关于伊犁川宁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对霍尔果斯瑾禾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之投资协议》,各方约定川宁生物通过股权受让和增资的方式投资瑾禾生物。

上述股权转让完成后,川宁生物持有瑾禾生物80%股权,尹胜持有瑾禾生物20%股权,瑾禾生物成为川宁生物的控股子公司。

2019年12月14日,川宁生物又与尹胜签订《股权转让协议》,从尹胜手上受让了其所持瑾禾生物剩余20%的股权,转让价格为1,760万元。交易完成后,瑾禾生物成为川宁生物的全资子公司。

需要指出的是,川宁生物收购瑾禾生物的目的系以瑾禾生物拥有的大豆加工产线为支柱,向哈萨克斯坦进口低价格大豆为依托,生产出较低成本的大豆油供川宁生物发酵生产使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实现降低生产成本,增大效益的目的。

需要指出的是,另一方面,尹胜还系川宁生物关联方的少数股东。

 

2.4 供应商实控人尹胜,还系关联方惠丰投资所控制企业的少数股东

前文曾提到,顺鸿生态系惠丰投资控制的子公司之一,而惠丰投资系川宁生物实控人及其一致行动人控制的科伦兴川的子公司。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川宁生物向顺鸿生态关联采购的金额分别为539.98万元、485.2万元、96.99万元,采购内容为技术服务。

据二轮问询函回复,报告期内,川宁生物曾通过顺鸿生态将已经无害化处理的菌渣加工为有机肥,该等有机肥用于抗生素生产过程中所需原料(玉米、大豆等农作物)的种植,建立抗生素企业绿色循环经济模式。

据二轮问询函回复,顺鸿生态成立于2013年3月,成立时由尹胜持股100%。而川宁生物关联方惠丰投资于2018年12月收购了顺鸿生态51%的股权,尹胜仍持有 49%的股权。

再观惠丰投资收购顺鸿生态的原因。

对此,二轮问询函回复显示,川宁生物于2011年成立,在伊犁地区投资建厂,从事生物发酵法生产抗生素中间体。由于生物发酵行业的特殊性以及新疆伊犁地区距离内地较远的地理特性,考虑到新疆边境地区工业体系不完善,规模较大的玉米深加工企业数量较少,川宁生物无法像内地同行业公司直接采购淀粉、糖等作为原材料,因此为保障整个川宁生物抗生素中间体生产项目的原材料供给和平稳生产,惠丰投资作为关联企业,先后于2013年收购了恒辉淀粉,2015年收购了伊北煤炭,2018年收购顺鸿生态,作为川宁生物抗生素中间体生产项目的配套产业。

此处值得一提的是,据冠通生物官网,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顺鸿生态仍为冠通生物体系内的子公司,而非川宁生物所披露的惠丰投资子公司。

也就是说,“冠通生物系”供应商的实控人尹胜,不仅曾系川宁生物子公司瑾禾生物的少数股东,同时亦系川宁生物关联方惠丰投资控制的顺鸿生态的少数股东。多家供应商由关联方或熟人控制,且累计撑起川宁生物超20亿元的采购额,基于上述关系,川宁生物与供应商之间是否存在利益安排?尚待核查。

值得关注的是,川宁生物存在着一家与“冠通生物系”供应商关系匪浅的零人客户。

 

三、零人客户成立次年交易逾四千万元,与熟人供应商或受同班人马控制

财务数据保持真实性是上市公司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反观川宁生物,其零人客户川达贸易成立次年撑起逾四千万元交易额,其交易真实性存疑。

 

3.1 2020年川达贸易为其他业务收入第二大客户,当年贡献4,844.04万元收入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营业收入主要来源于主营业务收入,主营业务收入主要为抗生素中间体销售收入。

而川宁生物其他业务收入主要来源于玉米胚、玉米皮、玉米蛋白粉等生产经营过程中副产品的销售收入。此外,川宁生物还存在对外少量销售玉米的情形,主要系因玉米为重要原材料之一且其采购期间较为集中,为保障生产供应,川宁生物通常会贮存一定量玉米以保证日常生产需求。

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川宁生物其他业务收入的金额分别为2.94亿元、2.83亿元、1.77亿元、1.28亿元,占营业收入比重分别为9.37%、7.77%、5.48%、6.47%。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2020年,伊犁川达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川达贸易”)为川宁生物其他业务收入的第二大客户。

据首轮问询函回复,2020年,川宁生物向川达贸易销售的金额为4,844.04万元,占川宁生物同期其他业务收入的比例为17.09%。销售的内容为玉米。

 

3.2 川达贸易成立于2019年,且2019-2021年的社保人数均为0人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川达贸易成立于2019年4月3日,注册资本仅为100万元。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川达贸易分别由廖昌杰、王备战认缴出资70万元、30万元,持股比例分别为70%、30%。而川达贸易股权结构自成立以来并未发生过变更。

此外,川达贸易2021年年报显示,截至2021年期末,两名自然人股东均未对川达贸易实缴出资。

与此同时,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显示,2019-2021年,川达贸易的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而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川达贸易的控股股东廖昌杰除了持有川达贸易股权外,并未持股其他企业。

即川达贸易成立次年即向川宁生物采购逾四千万元玉米,且2019-2021年均为“零人公司”。不仅如此截至2021年期末,两名持股川达贸易的股东均未对川达贸易实缴,川宁生物与川达贸易的交易是否具备真实性?或有待考验。

值得关注的是,该零人客户与前文提到的熟人供应商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之间的关系或并不简单。

 

3.3 川达贸易2019年成立当年,曾与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共用联系方式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9年,川达贸易的企业联系电话、企业电子邮箱分别为0999-4050668、zjb@ylgtsw.com。而2020-2021年,川达贸易的企业联系电话、企业电子邮箱分别变更为199***1199、3527403446@qq.com。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除川达贸易外,还有10家企业曾使用0999-4050668作为企业联系电话,其中包括了冠通生物、恒谷农林。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除川达贸易外,还有12家企业曾使用zjb@ylgtsw.com作为企业电子邮箱,其中同样包括冠通生物、恒谷农林。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冠通生物成立于2012年4月24日,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尹胜、王珂分别对冠通生物认缴出资4,995万元、5万元。而2019-2021年,冠通生物的注册资本及尹胜对冠通生物的出资金额均未发生过变更。即2019-2021年,尹胜均为冠通生物的实控人。

此外,2019年,冠通生物的企业联系邮箱与川达贸易一致,均为zjb@ylgtsw.com。而企业联系电话为0999-8333333。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恒谷农林成立于2016年5月10日,出资总额为100万元。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冠通生物对恒谷农林出资70万元,持股比例为70%,为恒谷农林的控股股东。

值得关注的是,2019年,恒谷农林企业联系电话、企业电子邮箱与川达贸易完全保持一致,分别为0999-4050668、zjb@ylgtsw.com。

据冠通生物官网,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0999-8333333为冠通生物的登记在官网上的企业电话,而0999-4050668为冠通生物发布招聘信息时所用的联系电话。

即2019年,川达贸易曾与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共用企业联系方式。而该联系方式至今或仍然为冠通生物所有。

但川达贸易与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的关联不止于此。

 

3.4 客户川达贸易与供应商“冠通生物系”背后,熟人关系网错综复杂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川达贸易自成立之日起均由王备战持股30%。

而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9月22日,王备战还系伊犁春北种植专业合作社(以下简称“春北种植”)、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新天地泽农景观苗木专业合作社(以下简称“新天地”)的股东。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及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与王备战一同参股春北种植及新天地的还有熊柱军。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及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熊柱军同时亦系恒谷农林及新疆众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众原农业”)股东。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众原农业共有两名股东,除熊柱军外,众原农业的另外一名股东为王珂。

需要指出的是,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众原农业的股东王珂与前文提到的冠通生物股东王珂实际上为同一人。

此外,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及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11月1日,王珂还系伊犁冠通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冠通贸易”)的执行董事。而冠通贸易恰好为冠通生物的全资子公司。

不难发现,川达贸易与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之间存在熟人关系网。

需要指出的是,除了上述情形外,2019-2021年期间,零人客户川达贸易均由廖昌杰、王备战分别持股70%、30%。即2019-2021年,川达贸易的控制权属或并未发生变更。而联系电话作为企业对外联系的重要方式,应当为同一控制下的企业所独有。而2019年,川达贸易与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共用企业联系方式,即川达贸易实际上是否与冠通生物及恒谷农林处于尹胜的同一控制下?

另一方面,川达贸易成立次年即向川宁生物采购逾四千万元,而其社保缴纳人数常年为0人,即川宁生物与川达贸易之间的交易是否真实、可靠?不得而知。

人无信则不立。而面对上述种种问题,川宁生物能否交出一份让投资者满意的答卷?或有待时间解答。

 

猜你喜欢